我的手套
,手上最容易生疮,肿的像一根根小萝卜,又疼又痒,最严重的还是脚上的,每每看到别人脚上生了冻疮,我都忍不住为行走的他们倒吸凉气。今年不一样,大一点的孩子早早就准备起来,用富商们捐赠的毛线给自己和更小的孩子做一双毛手套或者袜子,比不上充了棉花的贵东西,但聊胜于无。 我也是有先见之明的人,手套很早就在织了,课余时间还挤进围着修女嬷嬷们讨教的圈子,在修女们不耐烦的眼神下一遍遍修改,重做,也在他们端详比划这双根本不符合我尺寸的手套时挺过了盘问。 我怀了心思,想抓紧时间,梦中还在复盘针法,又止不住为我花大把时间也许还戴不上那双温凉的手而陷入忧虑。 他帮助我,又给了我这么多,我仅仅回报一双甚至可能戴不上的手套,显得实在不够体面,可这是年幼的我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东西。 这天院长给我们放了半天的假,穿上厚衣服收拾院内的地面,趁着风雪暂歇,大一点的孩子每人一把扫帚,把积雪清理干净。我躲过所有人的视线,抱着扫帚缩在角落,为手套做最后的收尾工作,冷空气接触我什么保护都没有的手指头,去年的冻伤又隐隐作痛起来,我赶紧呼口热气,咬断线头做了埋线,最后松松垮垮套在自己手上试了试,对比印象中与他交握时感受到的大小,就算有差错应该也不会太大。 我听见前院热烈的交谈声,是埃文神父来了,他在跟院长做道别,时间很短,无需进屋详谈。我远远望着修女跟学生们围绕着他,有人跟我一样要给他送临别礼物,他笑着收下了一些小玩意,卡片或者一只便宜的笔——普通孩子买得起的东西——并给予真挚的感谢和祝福,有的比我连包装都没有的手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