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
血液,二是取自身中厥虫而亡之人的尸体。不过取血的前提是能止血,若是止不了血,活人就会变成死人。这样的话,在血中取虫和在死人身上取虫并无区别,前者还更麻烦。 这虫子根本不像是正经药铺里有的。 我曾问老伯在哪儿抓的药,老伯说是在丘阳城中的药铺。 如今看来,老伯多半在骗我。 不过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在正经药铺抓的药,而是找的江湖郎中呢? 可是西域人并未发现这虫子有任何药用价值,一不能卖钱二不能治病,没有利益驱使,会有人冒着不敬死者的骂名不嫌麻烦地剖尸取虫么? 理智告诉我,这虫子是无论在哪儿都是买不到的,只能现取。 老伯就是在骗我。 但是这药方是李殊援写的。 可恶的李殊援伙同了老伯来骗我。 可是李殊援为什么要骗我? 他知道这虫子的来历吗?知道我体内寒毒未清吗? 这里面有太多的巧合,我想不明白,也不敢去想。 我在街道上心不在焉地走着,脑袋有些发沉发木。 天早已完全黑透了,道路两边的铺子关了大半,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却只多不少。 提着漂亮花灯的女郎们成群结队地往一个方向走,我听见她们说今夜有人会在河边放烟花,请整个丘阳城的人看青灯谷弟子在游船上舞剑。 但这些热闹都是她们的,与我并无关系。 寒月洒下霜辉,我只身一人走进幽谧的小巷,第无数次对自己说:别胡思乱想,我该快些回去,等明天中午老伯来送药的时候把事情问清楚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