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三章/孤鸿 (苍云夜窥霸刀修罗场
去,那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?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。” 雪游的笑很轻,淡红的唇边看起来分外柔软。薛炤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,一触即过。 “嗯。” “去年见面还是五月在长安城,一晃炤儿已经长高许多了,可我连几封家书也没好好送到你手里过。” “哥哥在太原过得好,就很好了。” 薛炤柔声回答。雪游一时未语,在春夜有露水带星而来的潮风里,眺望不远处粼粼的河波: “可我其实过得不好啊。” 薛炤眼瞳更深。他其实很清楚薛雪游过得艰难,只是雪游鲜少对人直言。薛雪游直直地望着那一片似乎自由的河水,雪云似的衣袖从容静雅地摊摆在河岸。他抱膝而坐,话声柔缓悠长: “浅浅水,长悠悠;来无尽,去无休。流水带走一切,是不是就没必要再究因果?” 雪游话声很淡地念了一句诗。少时他与师兄周步蘅一同在祁进座下学习,那时的师兄其实就已经锋芒毕露,众人皆言他极其肖似师长祁进,而那个更小的徒弟却是不染纤尘的雪胎一个,怎样看都不像是祁进座下的弟子。但师兄不以为意,极为宠溺他,二人时常在纯阳宫落雪的夜里点灯共看一本书,师兄经常带些杂书来读给他听。有时候读到一本很有趣的,讲到初唐时的那些游侠儿为了他人舍生入死,公认天然道心的雪游却不解其中意义,周步蘅屈指在他额心一叩,笑说: “‘忠臣侠忠,则扶颠持危,九死不悔。志士侠义,则临危自奋,之死靡他。’雪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?你读过柏舟的话,或许就很好懂了。 ‘泛彼柏舟,在彼中河。髧彼两髦,实维我仪。之死矢靡它。’就是讲,不论如何,为了这一件事,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