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米兰昆德拉之轻
较所有选择的好坏优劣,来比较捷克民族历史上的谨慎或勇敢,来比较托马斯生命中的屈从和反叛,来决定当初是否别样更好。那么选择还有什么意义?上帝和大粪还有什么区别?所有“沉重艰难的决心贝多芬音乐主题”不都轻似鸿毛轻若尘埃吗? 这种观念使我们很容易想起中国古代哲学中的“因是因非”说和“不起分别”说。这本英文版中常用的indifferent一词或译无差别,无所谓,也多少切近这种虚无意识。但是,我们需要指出,捷克人民仍在选择,昆德拉也仍在选择,包括他写不写这本,说不说这些话,仍是一种确定无疑的非此即彼,并不是那么仙风道骨indifferent的。 这是一种常见的自相缠绕和自我矛盾。 反对媚俗而又无法根除媚俗,无法选择的历史又正在被确定地选择。这是废话白说还是大辩难言?昆德拉像为数并不很多的某些作家一样,以作不说之说,哑默中含有严酷的真理,雄辩中伏有美丽的谎言,困惑的目光触及一个个辩证的难题,两疑的悖论,关于记忆和忘却,关于入俗和出俗,关于自由和责任,关于性欲和情爱……他像笔下的那个书生弗兰茨,在欧洲大进军中茫然无措地停下步来,变成了一个失去空间度向的小小圆点。 在捷克的文学传统中,诗歌散文的成就比更为显著。不难看出,昆德拉继承发展了散文笔法,似乎也化用了罗兰·巴尔特解析文化的“片断体”,把写得又像散文又像理论随笔,数码所分开的章节都十分短小,大多在几百字和两千字之间。整部像小品连缀。举重若轻,避繁就简,信手拈来一些寻常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