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杨贺顿了顿,到底是忍了下来。 季尧说:“去岁御马监说丢失了一批武器,搜查无果不了了之,其实那批武器,是到了戚家手中。” 杨贺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季尧笑了笑,说:“谢家自有谢家的法子,否则不是白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?” 杨贺思索片刻,嘲道:“谢家数百年钟鸣鼎食之家,一向清高,如今竟纡尊降贵要来同我一个阉人结盟,当真可笑。” 季尧托着下巴,笑道:“确实可笑,虚伪。” 他有些孩子气地说:“每次和他们打交道,看着他们伪善的笑,我都恶心透了。” 杨贺偏头看了季尧一眼,不由得恍了恍神,上辈子季尧当了皇帝之后,又发生了什么?这么个疯子,谢家当真不会养虎为患? 二人在床上商谈了一会儿,事儿一论完,杨贺当场翻脸要赶季尧,偏这小子黏着他,哼哼唧唧地说督公不能过河拆桥。 一个晚上杨贺只觉心力交瘁,颇觉几分无力,累得睁不开眼,竟由得季尧睡在了他床上,睡意朦胧之间不甘心地想,季尧今晚分明是算计好的。 小畜生! 季尧是小畜生。 还是个没皮没脸、得寸进尺的小畜生,心肝脾脏都是黑的。 这是杨贺后来得出的认知。 季尧并非全无用处,他身后代表着谢家,一个被打压了近十年的世家。管中窥豹,杨贺虽未见全貌,却敏锐地隐约察觉出了谢家根底比他想的要深。 不怪上辈子最后赢的是谢家。 这些年,谢家藏在暗处,如同一只悄然结网的蜘蛛,妄图重振昔日风光。 他们选中了季尧,这些年没有少花心思,只不